前陣子,每次回去,看媽媽老是一個人坐在電視前打發時間,因此興起想帶她出去走走的念頭。
跟她講了好久,也提議了好幾個地點給她,
可她要不嫌歐洲地區冷,說是老人家身體受不了;要不說東南亞地區髒,萬一吃壞肚子划不來;
最理想的日本,她又說去了好幾次沒意思。總之愛去不去的,讓我意興闌珊,最後不了了之當沒提起過這事。
沒想到,清明節掃墓後,她也許突然領悟到人生苦短,於是對我說:
「妳上次說過要帶我出去喔,那好吧,我就陪妳去吧。」
我當然非常樂意,問她:「哦,好啊,那妳想去哪裡?」
她一下子相當好配合,很阿沙力地說:「都可以。妳去哪裡我就跟妳去。」
於是我開始計畫行程,跟她商量之後,不到兩天便決定了。
說到玩我一向十分積極,立即手腳快快的和旅行社接洽,談妥了機票飯店等事宜,接著就等著出發而已。
結果,昨天晚上,媽媽打電話過來:「那個,妹妹說,她也想一起去,可以嗎?」
什麼妹妹?八百年不講話的那個?我當然不想要她去,平常水火不容了,幹什麼出國玩硬要湊一塊兒?
還在遲疑怎麼回答,這時我聽到妹妹在旁邊催:「問她要多少錢啦。」
礙於是媽媽親自打的電話,雖然百般不願,我還是只能做個樣子:「喔,我要看一下電腦才知道。」
「多少錢還要看電腦嗎?」聽得出來媽媽有點不高興了。
然後又聽到妹妹的聲音:「唉呀,反正妳去問她就對了,我有事先走了喔。」
這是什麼情況?狹太后以令天子嗎?有本事妳自己打電話來跟我說呀。
「那妳看好之後打個電話過來吧。」媽媽交待之後,接著便掛上電話。
我愈想愈不是滋味,我要帶媽媽出去,她跟什麼跟?自己是不會走嗎?
忍了一下,我還是沉不住氣的打電話給媽媽,委婉地說:
「我看這次就我們兩個去好不好?妹妹想去,下次可以讓她帶妳去別的地方啊。」
哇,這一講不得了,媽媽發火了,開始霹靂啪拉數落我:
「妳們兩個到底要吵到什麼時候?妳想想看,我再活還能多久,看妳們姐妹吵得我心裡真煩!
她跟去又怎麼樣?親姐妹耶!也不想想妳都幾歲了,讓一下她妳會少一塊肉是嗎?」
以下省略她唸我約十分鐘的過程……
最後,媽媽丟下一句:「隨便妳啦,妳自己好好想一想!」便摔我的電話掛掉。
一個晚上就這樣毀了!
我坐在沙發上,心情整個悶到不會說。
我知道媽媽很痛心,但我跟妹妹的問題非一日之寒,老早彼此井水不犯河水,難道現在缺水了嗎?
今天一大早,媽媽打電話來,口氣冷冷地說:「妹妹說她不去了!」
還沒等我開口,她「卡!」地重重一聲,又把電話給掛上!
我只得趕緊打電話給大嫂,問清原委。
「跟妳無關,是妹妹昨晚回來後,自己跟媽媽說她排不出空,所以不想去了。」
大嫂停了一下,接著又說:「對了,媽媽叫我告訴妳,妹妹不去,她也沒什麼意思去了!」
什麼?就這樣?好好的一場旅遊,偏被妹妹從中攪局,鬧了個烏煙瘴氣。
我真是,唉,我真是有苦說不出啊!